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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如今北方的雪夜已经是一种暖炕啤酒配炸鸡、手持雪糕赏美景的浪漫情怀。可南方难得的雪夜,却像是一场没有情感、没有浪漫的落井下石。

大雪纷飞却没有暖气的日子里,浸入骨髓的冰冷就好像要把你身体的所有暖意都剥离开去,只留下如同一团一团湿棉花般的冰冷塞在你的胸肺间。

“新闻上已经把这次的大规模降雪定义成雪灾了。”

昏暗的光线下,几个戴着大拉翅旗帽裹着军绿色棉大衣的年轻的女孩儿在瑟瑟发抖。冰天雪地零下的温度,女孩儿们却全靠自体颤抖来取暖,一边跺着脚搓着手一边艰难的聊着天。

“听说外边儿有好些流浪汉都被冻死了,今年这雪下得是不正常,往年从没这么冷,都这样了导演还在拍拍拍。”另一个女孩儿怀里抱着一个棉手捂,狐狸头形状的棉手捂随着她跺脚的动作而轻颤着,为她们发抖取暖的场景更添了几分萧索和可笑。

她们站着的地方是个临时搭建的摄影棚,只能略略抵挡住呼啸的寒风,却完全抵挡不住南方雪夜里无孔不入、渗人心肺的湿冷。

眼下一个插着电的油汀四周码了一圈湿掉的棉木屐,一堆羽绒服大棉衣都胡乱的搭在上面,让它看起来格外的不堪重负。旁边的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堆着各种化妆包和空饭盒,地上暖瓶里更是空空如也、不剩一丝热水。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两点,上百号人却还在导演的监督下拍着今晚的大夜场,本就不多的电暖器都被主演们占用了,她们这些群演连口热水都找不到。

“你还好吧”抱着暖枕的姑娘看向旁边一直蹲在地上发抖的女生,犹豫的说“要不我把暖枕借给你捂捂吧”

始终蹲着发抖的女生抬起头,她的左脸颊肿得老高,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头顶的大拉翅旗帽也歪歪斜斜的耷拉着,发型散乱,明明妆容被泪水冲得有点花,眼睛却亮的吓人。

这便是刚蹲在地上接收完这具身体记忆和世界剧情的许源。

许源朝抱着暖枕的姑娘摇了摇头,她们并没有太深的交情,都是剧组的群演,这部戏拍完都不一定再会见到。

“哎,宋影后下得手也太狠了,估计也是被冻得心情不好”另一个姑娘哈着气搓着手说。

许源这次穿成了一个叫王佳佳的群演,才十八岁,却已经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当了两年的群演,演的也都是些路人背景板一类的跑龙套角色。

刚穿来的瞬间许源就被对面穿宫装的贵妃演员给扇了一巴掌,她愣愣的捂着脸站在那里没反应过来。气得导演直接喊了声cut就过来劈头盖脸骂她了。

许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拍戏,但导演光是骂她,却没有告诉她剧本。再来一次时,许源又被扇了一巴掌,她福至心灵的说了一句“奴婢错了”,然后仍然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把导演气得够呛。

许源这才知道,她在戏里要演的是一个刚出场就被顶罪赐死的宫女,在贵妃扇了她后,她应该立即配合着摔在地上,然后哭喊的膝行着向贵妃磕头求饶,却被贵妃命人拖出去处死。

这个角色虽然辛苦,却也是原身王佳佳两年来争取到的镜头最多的角色了,还是副导演看她跟着班子拍了好几部剧都很吃苦耐劳才安排给她的。倒是没想到她这么不争气。

如此在一个龙套身上反复折腾,饰演贵妃的宋影后本就脾气不好,现在也来了火气,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把许源的脸颊都打出了瘀血。

“又是一个没天赋却做明星梦的。”副导演看着跪在地上哭了半天才挤出一点眼泪的许源直摇头。

许源在这部剧里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倒是可以再演一些不用露脸的背景板角色,原身王佳佳就是这么打算的。

尤其是接下来,新晋小生梁声还会进组,饰演腹黑的王爷男三。

这个世界的主线是娱乐圈的女王成长史,女主安然带着后世的记忆和精湛的演技重生而来,慢慢从娱乐圈小透明成长为集编剧、作曲、导演、演戏、综艺于一体的全能型女王。

她演绎了一个又一个经典的角色,她创作了一部又一部惊世的剧本,她谱写了一首又一首动人的歌谣,她开创了一套又一套新颖的综艺,她获得了国内外的无数大奖,她树立起娱乐圈高不可攀的标杆。

一路走来,她遇到了无数的贵人伯乐。影坛名导,歌坛天王,媒体大咖,文坛巨匠,更不要提那些富商政要,通通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种种艰难的奇迹汇集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沐浴在星光之下,受到全世界的追捧和喜爱。

而在登临顶峰,获得那个世所公认的奖项后,她宣布嫁给从她出道之初就为她保驾护航的娱乐圈大佬,收获一片赞美。

梁声则是女主安然心底的白月光。

在安然前世,贵为影帝的梁声就曾多次帮助并不出名的她。而安然在重生后,也投桃报李的为梁声定制了很多角色。

但这却让醋意大发的男主明远对梁声嫉恨在心,梁声被爆出耍大牌私生活混乱作风不检点等各种负面、新闻,最后甚至被男主设计染上了毒瘾,也因此彻底被女主安然放弃。

最终,被毒瘾折磨的梁声在他三十岁生日时,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草草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且到死都声名狼藉,也没有得过影帝一类的荣誉。

对于这些,跑龙套多年最后还退了圈开小饭馆的王佳佳并不知情,她甚至还是安然的影迷。

然而,王佳佳是为了梁声才进的娱乐圈。

王佳佳是个孤儿,她所在的福利院长期接受梁声的资助。

对梁声来说,他可能都不知道王佳佳这个人;但对王佳佳来说,梁声却是她的天。

她的天塌了,她也没有理由继续在这个圈混了。

她搬进了梁声最后租住的公寓,每天在梁声跳楼的窗口摆上一束鲜花,开着简单的小饭馆,喜欢着圈里唯一记得梁声忌日的安然。

日子似乎过得恬静和美好。

但她还是忘不了记忆中的阳光大男孩最后变成千夫所指瘾君子的模样,更忘不了他年纪轻轻就自杀身亡的绝望。

于是她的执念引来了系统,她向系统许下了她的愿望。

再过几天,梁声就要进组了,许源却不准备再呆下去了。

许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像是发烧了,她利落的站起来,向身边几个姑娘挥手告别,接着便去找了场记要求结工资走人。

场记说按流程还没到结工资的时间,不愿意为许源一个人破例。许源指指自己高肿的脸颊:“那我就去联系八卦记者,就说剧组霸凌,堂堂影后欺负群演”。

场记噎了一下,到底还是把工资结给了她,也不多,加上之前几天没露脸的背景板才一共五百来块钱。

许源拿了钱便去附近开了个宾馆,热乎乎的吃了碗放了很多胡椒和香菜的羊肉汤,又冲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盘点了下原身的资产,刨去今天刚到手就被她打出租开宾馆花掉的五百块钱,许源悲哀的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共就剩一千多块钱,记忆里这还是原身预留的房租钱,过几天就要交出去的。

许源觉得脑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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