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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宅斗

事实证明, 借酒装疯这一招用得好,是能让男朋友产生幸福感的。

原书中, 公主直到死前对原主都只有感激之情,而没有任何爱恋。薛蔺原本一直担心自己是在走原主的老路,但她吃醋吃到借酒装疯,倒让他无处安放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真是奇怪了, 以前听说男女交往中, 女孩子因为没有安全感, 时常喜欢夺命追魂call、翻男朋友手机,他那时候还觉得女的太矫情。现在却恨不得公主也能一天查他三次岗, 没事儿就给他发发echat。

他以前还觉得奇怪,那些抱怨女朋友缠人的男生为什么不直接分了算了现在仔细一想, 特么这哪儿是抱怨啊,分明就是故意在单身狗面前炫耀!

只恨他太过晚熟,现在才能品尝出这“负担”中的蜜糖。

薛蔺心情愉悦, 直到早上起床, 还在琢磨着萧玦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醋的她临时改变主意,邀他和刘承颐吃酒,会不会就是因为吃醋了

司筝进来侍候他梳洗时, 一直盯着他的脸看, 惊疑不定地问“发生了什么事郎君为何满面含春”

薛蔺顿时垮了脸“……你懂什么叫满面含春吗能不能不要乱用词语!”

司筝笑嘻嘻“我当然懂,肯定是公主昨晚过来逗你玩了,你今天就满面含春了。”

薛蔺低声怒斥“你这是在败坏公主声誉!”

司筝醒悟过来,马上改口“你好大胆子, 昨晚溜去凤阳阁调戏公主了吧”

薛蔺无槽可吐……

去陈氏那里吃早饭时,那边除了下人,一个人都没在。甚至连陈氏贴身侍候的丫鬟婆子都没在。饭桌上倒是早备好了早餐,在旁侍候的小丫鬟过来转达了陈氏的话,说是他庶弟薛绍腿折了,叫他吃饱饭后过去看望一番。

薛蔺就给自己塞了一张胡饼,再喝了一碗小米粥,这才慢悠悠晃去薛绍住的院子。

自他穿进书里后,最不习惯的就是身边一堆人服侍。那哪儿是服侍啊,一个个眼睛像是粘在他身上的一样,时刻准备着发现他的最新需求……

太没了。

他就把人都赶出去了。陈氏宠他,说了他他不听后,也就由着他了。

但这个薛绍倒是比他有嫡孙的派头,光院子里的粗使仆役就有四个,屋子里又摆着一个通房,两个丫鬟,两个小厮,还有一个书童。

这会儿下人们都整整齐齐分等次地站在院子里,薛府里的主子们则挤在薛绍的寝间里。

薛蔺一进去,就听到庶母柳氏悲切的哭声。那女人一边哭,一边趴在他阿耶薛从谦肩上颤抖“妾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他腿脚废了,叫我以后可怎么活”

红颜落泪,楚楚可怜,丝毫不顾陈氏也在当场。

陈氏不受宠,一贯在丈夫面前说不上话。这会儿强压儿子被算计的怒火与恶心,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跟薛从谦告状“也是巧了,听说稚奴当时也在当场,三郎那匹马就是冲着他冲过去的。万幸马儿自己摔倒了,要不然,咱们府里怕是还得折上个孩子。”

薛从谦惊愕问道“稚奴也在”

陈氏红着眼圈点头。

柳氏觉得不妙,故作伤心地问“绍儿腿都已经废了,怎么听姐姐这意思,还在怪他吓到二郎了”她的眼泪落得就像珍珠串一样,连连不休,“绍儿要是能控制住那匹恶马,腿就不会折了,他哪儿管得了它往哪个方向冲啊”

薛从谦被她哭得心都软了,又看到自己素日宠爱的幺子整个人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顿时悲从中来,数落了陈氏一句“稚奴不是没事吗你在病人面前提这些干嘛”

陈氏噎得不行,柳氏倒是哭得更起劲了。

薛蔺替他阿娘心疼,走过去握住陈氏的双手劝道“阿娘,阿耶说得对,儿不是没事吗你又何必刺激病人”

陈氏气得想打他,她辛辛苦苦装模作样为的是谁

倒是薛从谦这个当父亲的,被儿子听到自己刚刚发表的那番话,脸上有些愧色。

薛蔺又去握薛绍的手,关切地问“弟弟这会儿感觉如何幸好你腿废了,要不然就麻烦了。”

柳氏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薛从谦的愧疚也飞到九霄云外“是我听错了还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高兴你弟弟腿折得好”

“对呀,他腿就是折得好!昨天三郎的马失控的时候,刘公的儿子刘元晦就在我身边,还有公主,当时就在酒楼临街的雅间里。他俩都看到了,气忿得不得了,说国都长安的主干道上竟然会出现当街杀兄的事,要把三郎交到大理寺拷问呢。”

薛绍知道自己腿断了之后,把屋子里该砸的全都砸了。闹了一晚上,这会儿正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躺尸。听到这话,也不躺尸了,反抓住薛蔺的手,急得撑起上半身“交到大理寺!你是我阿兄,你怎么不替我解释,是马匹失控了,不是我纵马伤人!”

薛蔺为难地摊手“我跟他们解释了,可他们不信啊。刘元晦还说,他亲眼看到你一抖缰绳,马蹬也往马腹上夹,分明就是在纵着马匹提速,根本不像是马的问题。我还掐着腰问他,事发突然,你确定你没看走眼你要看错了,那可就是在冤枉好人,离间我们的兄弟情。”

“这时公主发话了,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人交到大理寺好好审一回,不就真相大白了我当时就吓到了,丽景门监狱(1)可是素有‘例竟门’的外号的,三郎这样的贵公子进去了,还能被活着捞出来吗”薛蔺捶了捶胸口,无比伤心。

薛绍吓坏了,死死攥住薛蔺的手“兄长救我,兄长救我!我们可是亲兄弟啊!”

柳氏也卟嗵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解释“二郎,那个刘元晦有问题。他阿耶一直想拉拢你阿翁,这是在找机会给咱们家下套子,利诱不成改威逼啊。你可得想想办法,把你庶弟给保住啊,你不也是公主的伴读吗”

薛绍连连应声“对对,那个刘元晦在撒谎!我要真意图不轨,怎么可能你一点事都没有,我反而赔了条腿呢”

薛从谦再是宠这两母子,也不是傻子。他一向得意于自己将庶子教得文武双全,却没料到原来自己教出来的,是个敢当街杀嫡兄的大逆不道之徒!

他浑身发冷,两只手不自觉地微微打颤,但又狠不下心让心爱的幺子去丽景门监狱。只能强自压抑,对薛蔺道“你们三兄弟血肉相连,就是把骨头打断了,筋都是连着的。你不是说你跟刘元晦关系挺不错的吗你好好帮三郎解释解释……”

陈氏从一大清早就在忍怒,现在听到旁人作证,薛绍确是对她的稚奴起了杀心,薛从谦竟还一力偏袒!想到她可怜的稚奴不知道以后还会经历几次这样的事,又惧又气,人一歪竟昏厥过去。

吓得薛从谦赶紧去扶她“夫人,夫人”又是给她揉太阳穴,又是掐人中的。

薛蔺也吓到了,惊惶失措地冲过去“阿娘,你怎么了阿娘”

陈氏悠悠醒转,气恨交加地流着泪,抖着手指着薛从谦,字字泣血“就他薛绍才是你的儿子吗稚奴也是啊。他再不讨你欢心,他也是你的血脉,你的嫡子……你平时宠着小妾,宠着庶子也就算了……现在你的庶子要杀你的嫡子,你居然还劝稚奴去帮着他开脱罪名……”

她情难自已地闭上双眼,一幕幕伤心往事袭上心头,将胸中怨怒又往上推了一把。再睁开眼,脸上已现决然。

她将薛蔺的手紧紧握住,含泪宽慰“稚奴,走,跟阿娘一起回去。你是阿娘的心头肉,这种宠庶灭嫡之陡,阿娘不跟他过了。阿娘怎么都要保住我的小稚奴。”

老实讲,薛从谦的话着实让薛蔺心冷,但陈氏这番话又把他的心熨帖得暖烘烘的。

他感动得不行,但还是劝道“阿娘,和离是大事,你再考虑考虑……”

“阿娘想清楚了,这些年阿娘逆来顺受,就指着你阿耶对你们两兄弟能好点。可阿娘得到什么了你阿耶只是越来越过分,现在连你的命都不顾了……”她泪如雨下,拭了眼泪,难得有气势地拖着薛蔺往外走。

走了几步,她又恨恨回头,冷冷然地连名带姓唤她夫郎“薛从谦,记得把我的嫁妆还来,还有三年的衣粮。”

所谓的“三年衣粮”,正是律法中规定的赡养费数目。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薛从谦根本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了,脸色已是煞白,父亲本就不太喜欢他这个嫡子,要是和离之事闹到父亲那边去,还得了

他会喜欢柳氏,本就是因为这女人温柔解语,娇软可爱。可哪个温柔女子能养得出当街杀兄的儿子的

他无法承认自己对庶子的教育失败,就把账全算到了柳氏头上。一想到自己跟这毒妇竟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还能好端端活着,简直不寒而慄。再想到这女人和这无法无天的忤逆庶子,害得他落到被元配休弃的地步,更觉厌弃!

他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追着陈氏而去了。

柳氏又惧又怨,指甲死死抓在床榻上,一只指甲都抓折了,回头就给了儿子一巴掌!</p>

<strong></strong>薛绍被扇得脸都歪了,简直不敢相信扇自己的是亲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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