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只不过是敌人一时恼怒下的报复性还击,算是所有攻击中威胁最小的一种,还能顺便消耗敌人的炮弹。
真正该担心的,是等到炮击结束后该怎么办。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自己这边的主力军真被敌人一轮突袭就吓破狗蛋,明知道阵地还没失守也不敢反击的话,那才是彻底完蛋了。
自己这边只有一门重炮外加两百人出头的兵力,对面有要塞火炮支援,有数倍自己的步兵,据说还有骑兵无论坚守要塞还是撤退,都是绝对没有活路的。
如果到了那一步,就要启动某个刚刚发掘的预备方案了面无表情的安森缓缓回首,像看某样珍宝般纯洁的目光,望着昏迷中熟睡的路易贝尔纳。
虽然有些在战壕里弄得有些蓬头垢面,身上满是血污;但若仔细看还是挺秀气的,灿金色发丝下的面庞,还微微有些娃娃脸。
希望为了自己可爱的弟弟,那位克罗格贝尔纳大人能放弃他们这两百多颗人头的战功吧
不知过了多久,炮声终于渐渐停下。
烈火与硝烟,在已经彻底变了模样的围攻阵地上空蒸腾。
战场,重新变得寂静。
静悄悄的炮垒中,胆战心惊的士兵们望着彼此,谁都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谁也都不敢探出头去。
一脸死人样的卡尔贝恩瘫在地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环视一圈的安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就在起身的瞬间,他都能感觉到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带着些许不安,他看向雷鸣堡的方向。
然后他就愣住了。
远处的要塞打开了城防大门,但没有出城作战的部队;有的只是刚刚在炮垒阵地下溃败,落荒而逃的帝国士兵们。
没有进攻,那也就是说
安森立刻回头望去,瞪大了眼睛。
在正在缓缓升起的朝阳下,在晴朗的天空下。
一抹熟悉的红黑色,正在渐渐的,一点一点涂满他目力所及的整个地平线。
那颜色犹如静静的潮水,翻过了视线尽头的小小山丘,以整齐的步伐与纵列,在大地上绵延开来。
为首的骑兵们高举着战旗,黑色旗帜上,血红的独角兽仰天长嘶。
望着那阵列整齐,斗志昂扬的军容,面无表情的安森翘了下嘴角,一脚踹在还在装死的卡尔肩上:
“喂,快起来看啊,我们的援军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