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私了,那就私了吧,不过,要等那校工的父亲来了再说,听说他父亲也是老校工。”荀长权指指急救室说,“还有,要看急救情况如何。”
都半小时了,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怕是那彭让凶多吉少了。
要是他死了,那想私了都不是容易的事,那小女友也不知是不是没肝没肺的货,还在那里跟廖菲妃单小莲聊着。
这时,就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张嘴就哭天抢地:“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我草,演偶像剧呢?
李青宝一惊,就看那人跟彭让有六七分相似,就是老了四十多岁的样子,满脸皱纹,穿着蓝色的校工服,头发白了一大半。
“还没死呢,鬼叫什么?”苏麒麟的小女友喊道。
……她是真的脑残?
荀长权喝道:“你别说话。”
彭中怀颤抖着手指指着那女孩就说:“是你,是你杀了我家彭让,我要杀了你……”
鬼叫着就要冲上来,苏麒麟拦腰抱住他说:“先别急,彭让还在抢救,你不要乱来。”
彭中怀被他一拦,全身都泄气了,一下坐在地上就喊:“我的彭让啊,我养你二十多岁不容易啊,你妈死得早,就剩下我一个人拉把你长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我容易吗?我在金河大工作了半辈子,谁知道你上班没天就被金河大的学生给害死了,我对不起你啊……”
鬼哭狼嚎大半个医院都能听到,那些来看急诊的都偏头来看。
被苏麒麟瞪一眼,大半都缩了回去,苏麒麟的名声在金河大也很响,谁也不想惹他。
“我估计能救得回来……”李青宝上前想安慰一句,彭中怀就瞪大了眼,看着他。
“你跟彭让一块儿出工的?”李青宝穿着校工服,他自是认得出来。
“是,科里让我带他……”
说这句,李青宝就有些后悔了,果然,彭中怀抓着李青宝的衣领就吼:“你为什么不看着他,你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死,你也不帮他,你们是同事啊,你连同事之情都不顾?你这个天杀的,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荀长权别过头,心头一叹,董科长也不知说什么好。
廖菲妃和单小莲却笑盈盈地瞧着。
她俩最开心的事就是看李青宝吃瘪了,那比家里突然零花钱给翻倍还要爽。
“你别胡扯,你家彭让突然冲上去要强吻男人,我在修东西,我能顾得着吗?我就算能看到,我也来不及。你自己养个变态儿子,你还要怪我,滚开!”李青宝可不是一般人,那彭中怀要耍无赖,他完全不吃这一套。
手一挥,就直接将彭中怀摔出两米远,站起来眼神阴冷的瞧着他。
彭中怀打了个寒战,那李青宝的眼神看着就像是要杀了他似的。
他突然转头瞧见了董科长,一下又大哭起来,爬着跑到躲避不及的董科长的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小腿说:“你就是新来的董科长吧,董科,我家彭让死得好惨啊,我彭家三顷田里就这一独苗,他要死了,那我彭家就绝后了……”
“他不死,你彭家也绝后,就他那操性,不冲女的去,老冲男的,你还想有后?”苏麒麟冷笑道。
他也瞧出来,这彭中怀就是来闹事的,估计是想把事情闹大再捞些好处,虽说苏家有钱,可这种人他是极为鄙视的。
有钱得花在刀刃上,路上给乞丐都不能超过一块,那是他苏家自小就救导的家训。
彭中怀听得一愣,哭声稍敛,就指着苏麒麟说:“彭让是不是要亲的是你?”
这话苏麒麟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这走廊上看戏的人越来越多,这要答了,这以后还能混吗?
“不错,就是他,你生个破烂儿子,还要强吻男人,也不知你怎么生的。”苏麒麟的小女友脑残的走上来就说。
苏麒麟欲哭无泪,这事是真好说的?
那些看戏的人都低声发出惊叹,都说苏少厉害,只在廖菲妃和单小莲那里吃过苦头,你瞧瞧,人家连男人都能吸引,这吸引力可是扛扛的。
苏麒麟羞愧得想要钻地缝。
廖菲妃和单小莲掩嘴偷笑,这场好戏可真有得瞧的。
“我要杀了你……”彭中怀又发疯了,冲着苏麒麟就冲。
那小女友摆好咏春拳的架式,等他快到身前,一个旋身腿,将彭中怀横扫在地,一摸鼻子,还说:“大家都看到了,我这是自卫。”
彭中怀哼哼唧唧的站起来,捂着被踢破的脸皮,大声喊道:“打老人啊,这女娃打老人啊,唉,老天啊,我这儿子眼看就熬不过去了,这女娃还要打我,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啊……”
越喊越是大声,搞得荀长权心头烦躁,就喝道:“打不打我都看到了,该怎么处理,怎么赔偿,学校会帮你,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要是影响到手术室里的医生,彭让手术失败,那后果由你来负?”
彭中怀的声音嘎然而止,一脸忿然的站起来说:“彭让这下半辈子都没保障了,要赔多少,那可没个数。”
“别跟我叽叽歪歪的,我告诉你,就算是彭让下半辈子下不了床,我都保证让他有肉吃。”苏麒麟不耐烦地说。
被这闹一通,铁定要传出去了,商学院的苏少被个男人强吻,脸早就丢干净了,这老不死的还要闹腾,他都想要干脆把这老不死的一起送到急救室好了。
“哼!”彭中怀不知满意还是不满意的哼了声,坐在了长椅上。
这时,就听手术室的门开了,上头的灯也换了颜色。
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患者的命保住了,但你们暂时不能进去看他,现在还在观察期内。”
李青宝心想就那货还不如死了算了,想着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不该看到的人。
就见在走廊的另一头,朱玄武大步正在往这边走过来。
他来这里做什么?
李青宝一愕,就回头瞧了角落里站着的田蟒一眼,迎了上去。
跟在承德的打扮截然不同,朱玄武穿着一身的西服,打着领带,戴着四方眼镜,头也梳得很利落,粗看跟那些在象牙塔里教了半辈子的老学究差不多,要是细看就能看出那种不同的气质,稳中带着狠厉的感觉。
“出去聊聊?”
陪朱玄武漫步在金河大的校园里,倒有些像是陪着位老教授在散步,路过的学生也都一脸肃然,显然都把他当成是金河大传说中的三大老教授之一了。
其实朱玄武卖相还好,看来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跟那八十多岁的老教授有着根本上的区别,但气势却是差不了多少。
“掌门还是想让李门主加入修剑门,”朱玄武背付着双手边走走说,“算上这回,可是问了三次了,刘玄德请诸葛孔明也不过是三顾茅庐,我这回亲自登门,也算是给李门主陪个罪。”
“陪罪?”李青宝愕然道。
“上次在裕龙宾馆,廖上河被杀一事,原先的证据是指向李门主,现在再分析的话,倒是那肖戟的可能性更大,”朱玄武喟然说,“那时验尸也就是草草了事,后来将廖上河的尸体送到门里的药楼,才查出些玄机来。”
“什么玄机?”李青宝问道。
“李门主用剑芒断了廖上河的喉管,速度奇快,等于是将剑芒如一块纸片塞到了喉管中,令廖上河无法发声,”朱玄武轻笑说,“那肖戟进去后,发现了李门主做的事,就小心的将剑芒的伤口扩大,动到颈部动脉,数十秒内就流血超过两千毫升,廖上河瞬间葬命。”
原来是这样,也就难怪自己转身离开才一会儿,肖戟就大喊廖上河死了。
那肖戟倒也不是无能之辈,能够当即立断,短时间就想出这种办法,那脑子还是一等一的灵光,可惜没用到好的地方。
性格也冲动莽撞了些,不然倒是个好对手。
李青宝想着,就听朱玄武说:“怎样?我帮李门主澄情了事,下回的黑市,你也能去参加,修剑门的诚意都交出来了,李门主是准备加入修剑门,还是维持现状,可以下决定了吧?”
李青宝心下为难,真不愿抛弃祖业,修剑门也真是诚意极浓了,就苦笑了下,可还没开口,朱玄武就说:“不用那么快下决定,我会在金河大等你,半年一年都行。”
“朱兄你……”李青宝错愕道。
“哈哈,我这身打扮,难道李门主还猜不出来?我是商学院新聘任的经济学教授。”朱玄武哈哈大笑。
李青宝脑子犯晕,这修剑门的四大护法跑来金河大做教授?
那是光为了自己的事?怕是背后还有更深的原因吧?
猜想一阵都猜不透,只得无奈地笑说:“朱兄要做教授,那我也算是跟朱兄共事了。”
“是啊,李大校工。”朱玄武呵呵的一眨眼说。
跟朱玄武分别后,赶回到急救室,廖菲妃还待在那里,单小莲却不见了,苏麒麟抱着小女友,沉着脸跟傅南交代教室里发生的事。
彭中怀在跟赶来的副校长诉苦,说着他含辛茹苦将彭让养大的事,真是老泪纵横。
荀长权和董科长都僵着脸站在一边,赶来不久的李主任脸也黑得很。
“你跑哪儿去了,那个彭让的病情又反复了,又推到急救室里,说是突然发了高烧,怕是这回救不回来了,副校长还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跟警方说呢。”廖菲妃跟李青宝道。
“反复了?”李青宝一怔,想来走的时候,听那彭让的呼吸还是很正常的,怎么一转头又反复了?
正想着,就听彭让说:“钱我要让他们赔,人也要坐牢。”
声音说得大,那缩在苏麒麟怀里的小女友,终于脸色一变,她也不脑残了,清楚事情搞大了。
“没事,有我在,这也最多算是意外伤害,判三缓二,到时我再让人走些关系,把你弄出来。”苏麒麟安慰道。
他斜眼去瞧彭中怀,那眼神狠不得把彭中怀给吃了。
李青宝心里觉得太怪,怎么那医生出来的时候说手术很成功,这转头就又发高烧什么的了?
“要开除学籍!”彭中怀厉声道,“我家彭让不能白死。”
小女友一惊,坐牢什么的,有苏麒麟使力,她倒安心些,那学籍要是开除了,可是大事一桩,自己千辛万苦的考上金河大,还想着四年后毕业能找份好工作,这下可全都成泡影了。
“没必要搞那么大吧?”荀长权皱眉道,“何况现在彭让还生死不知呢。”
“就算能救活,那下半生也只有半条命了,”彭中怀瞪眼道,“这要放在警方那都算是恶性案件,学校不开除学籍,我就把事情捅到外面去。”
“我插一句,刚才彭让在观察室的时候,有谁进去过吗?”李青宝突然问道。
“你是什么人?有你插嘴的地方吗?”副校长瞪他一眼说。
李青宝抓头笑道:“我是彭让的同事,他出事的时候我就跟他在一起天下无双:王妃太嚣张。”
“噢!”副校长缓颊道,“刚才彭中怀进去看了一趟……”
李青宝瞳孔一缩,看向彭中怀,彭中怀忙把目光转到别处:“医生是不让进去看,可我心急,就跟他求情,进去了一趟……”
“哼,我看不止看那么简单吧。”李青宝说着走到观察室,推开大门,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走了进去。
看守的护士喊道:“你不能这样进来,你……”
李青宝指着一张床说:“刚才彭让就睡这里?”
这张床的床单还皱成一团,显然还没整理过。
“是……哎,你要换衣服,戴上鞋套……”护士喊着,就看到副校长也跟了进来,整时闭嘴不说话了。
李青宝上下打量了一阵,突然蹲下去,半晌后,他从床底拿出一根针管。
“这是什么?”李青宝举到护士的眼前问。
“咦,这不是医院的针管,这是……”护士也愣住了。
李青宝转头瞧着想要转身逃走的彭中怀,喊了声,傅南一把将他按倒在地上。
“是你把针管里的东西注射到彭让身体里的?这才让他发烧?”李青宝问道。
彭中怀挣扎着可傅南双腿都跪在他的腰间,他哪里能挣得脱。
“彭中怀,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副校长厉声道。
“是,是我干的,这小子**的喜欢男人,丢了我老彭家的脸。这回他要死了,还死不了,那姓苏的有钱,我就想要把他弄死,弄些钱给他老子我,这也算是他几十年来给我尽的孝道……”
事情真相大白,大家都是面面相觑。
廖菲妃轻叹一声,绝美的脸孔也出现些不忍之色。
那彭让喜欢男人自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可那彭中怀杀自己的儿子,又是什么好事?
真是让人唏嘘的一幕,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医生走出来,一看走廊里没人,又看观察室外都伸着头,就跑过来说:“很可惜,我们尽力了……”
大家都是摇头,那彭中怀突然间大哭起来:“我对不起你啊,儿啊,你怎么真的死了……”
“我看可以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李青宝突然说道,“这可是恶性案件。”
荀长权冷笑一声,那彭中怀想讹苏麒麟,那算是小事,苏麒麟本就有钱得很,可要害苏麒麟那小女友坐牢,那就有些恶心人了,估计李青宝也是瞧在这份上才出手。
不然就他跟苏麒麟的关系,不做个甩手掌柜那就不错了。
“报警吧。”副校长冷冷地说。
已经死人了,那可是学校单独处理不了的事,报警是必须的。
彭中怀傻傻的呆在原地,半晌做声不得。
陪着廖菲妃回到教堂,李青宝将液晶挂架焊好,就见朱玄武抱着教案进来,无语的提起工具就回杂物科去了。
没了彭让,本来杂物科都该松口气才是,但他的死也实在让人悲伤,大家都沉默得很。
想来无趣,李青宝就早早跑到良家去了。
谁知在良家的大门外就看到几条醉汉躺在地上,心想这才下午五点,那良家才开门没多久,这醉汉是昨天夜里就躺着的?
胡海鹏在门里看到李青宝,就推开门说:“师父,那些人都是从旁边那家醉过来的,二师兄说等到七点的时候还躺在那里,就将人清走。”
李青宝往旁边看眼,就见那酒吧上头闪着两个大字:无良上品。
心下一笑,一边是河上良家,一边是无良上品,良家无良,这倒是有意思得很。
“那家的老板是外地人,二师兄打算晚上叫他过来打声招呼,听这名字就是做荤的。”胡海鹏小声说。
在良家混久了,有些行话他也会说。
这做荤就是除了卖酒卖歌还兼卖女人的了。
陪酒小姐自是有,卖身的肯定也有,良家是踩线擦边,半会所似的,那里却是k房兼舞厅型的。
不想管这些事,李青宝来到固定的包厢外,就让胡海鹏去找个按摩师过来。
慕容青揉着还没睡醒的眼过来说:“这么早?”
“学校那里发生了些事,没啥意思,就过来坐坐,让海鹏找按摩师去了,来些烤肉填填肚皮。”
慕容青转身去唤人,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悦。
“那无良的老板倒是硬得很,我让人请他过来聊聊天,他一口回绝了啊,看来,晚些我得过去跟他谈谈了。”
李青宝淡淡一笑,慕容青的谈可不是动口就行了,闹得凶了,那动起手来,无良这场子一夜之间消失都有可能。
这回来的是头牌按摩师,不但模样端正俏丽,身材玲珑凸致,一双鹤腿极为惹眼,穿的也是上身贴身小吊带,下身齐b小热裤,格外的标致动人,扔到外头那也是抢手货。
帮李青宝按摩的时候还特意问了李青宝一些喜好上的问题,下手轻重适当。
闭目享受这叫铃铛的女孩的按摩,倒是舒坦得紧。
这一天的疲惫全都在她的挤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都有种想要大声呻吟的感觉。
“李爷,您这肩膀很紧,是不是平时站得多了?”
李青宝嗯了声,不说在杂科物,就是在廖菲妃身边,站着的时候也多。
只听说那座电脑前的肩膀紧,多半是有肩周炎什么的,这站得多肩膀也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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