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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跳楼秀,根本就是那个怪物精心设计的谢幕演出。它要制造一个自己已经死亡的假象,摆脱之前因为苏雪和王题而引发的一连串追查。”
江成路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他之所以选择从晴空塔跳下,就是因为站在那种高度上,根本没有人能够看清楚跳下去的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陶川也陷入了沉思:“他跳楼的时候还故意走到了人群看不见的高楼另一面,的确比较方便将真正周一良的尸体推下去……”
“不仅是为了方便。”
江成路已经想得更加透彻:“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还有一个明显的‘好处’,就是落地之后尸体肯定会摔成碎块,根本难以拼凑和辨识。而这也掩盖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周一良的头颅和苏雪一样,都曾经被砍下来过。”
被他这么一提醒,陶川很快也反应过来:“没错,掩盖一条疤痕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它藏进一堆伤口里面。”
江成路又沉吟一阵,忽然叹息:“现在我终于知道蒋超的死古怪在什么地方了。凶手将他分尸,既不是想要拖延追捕时间,又不是为了展示死者的惨状,而是为了掩盖它曾经割下过蒋超头颅的这个事实。”
“所有的尸体都被割下过头颅,只有王题例外。”陶川忽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杀他,是为了灭口,因为他在追查怪物的庐山真面目。”
正因为目的是灭口。所以怪物才会特意选择在一个安装过摄像头的桥洞下面将他杀死。这样一来,杀死苏雪和王题的罪魁祸首就一同嫁祸给了真正的周一良。再编织一个所谓情杀的狗血剧情。充分地满足众人的好奇心和探究欲,然后上演一场告别演出。
周一良的碎尸落地的一刹那。浓墨重彩的明星凶杀案就落下了帷幕,不会再有人追查苏雪或者王题的死因,怪物安然地重新躲进了黑暗之中。
也许怪物的确准备好好蛰伏一段时间,至少是在它处理掉另一个知情者——恭平之前。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个新的、近乎于完美的猎物的出现,重新勾起了猎人的野心和占有欲。
“刚才李坤也试图带走白秀麒的头颅,不过没有成功。很显然,头颅才是怪物真正需要的东西。”
说到这里陶川已经取出了自己的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管理档案的同事,让他们查一查这种怪物的庐山真面目。”
“不用找了。”
江成路朝着他摆了摆手:“你永远不会知道它的庐山真面目。因为我猜他本来就没有面目。”
“你的意思是……”
短暂的错愕之后,陶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那个怪物它没有头?!”
江成路并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反而要求陶川去花阳那里把那截被砍下的右手拿过来。
右手很快就被放在了桌子上,手腕部位的圆形刺青清晰可辨。
陶川这一路上已经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看起来是用非常远古的术法绘制的,上面有些符文,但以我的阅历实在没有办法解读,只能说这个妖怪的来头不小。”
江成路不说话。把手拿到自己眼前看了看,然后开始喃喃地用白话的语言译读出其中部分内容。
“……生命虽然已经终结,但愤怒将成为身躯中不熄的火焰。高举起祭品的头颅,将它安放在颈项之上。愤怒将让你变化万千,恐惧能让你获得永生。”
一旁的陶川已经愕然变色。
“无头又不死,难道是刑天?”他大声报出一个名字。
“绝对不可能。”
江成路却十分确信地摇了摇头:“刑天是上古正神。且不说如今是否还存在,就算存在。也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邪恶的事情来。”
一旁的恭平终于也说话了:“我小时候倒是听父亲提起过,在夏朝末年的时候。残暴无度的夏桀被成汤王讨伐,夏桀的大将“耕”在战场上落败,被成汤王砍掉脑袋。可是夏耕的尸体却没有倒下,反而逃遁进了深山里躲藏……”
“这就是夏耕尸。”江成路显然也和他想到了同样的东西。
就和妬妇津神一样,夏耕尸虽然起源于一人,但是传至后世,已经逐渐逐渐地成为了同一种怪物的代名词。
这一类的怪物生前往往是穷凶极恶的寇王、匪首,受到枭首极刑,头颅悬城示众。所以眷属和余部只能取回身体,找人私下施行巫术,复活成为夏耕尸。
由于夏耕尸这种怪物实在稀少,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史料记载它的行为方式。大家普遍以为它无需头部就能够生存下去,但是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刑天是正神,以乳为眼,以脐为口,魂魄俱全。夏耕尸却是怪物,需要盗取他人的头颅维生。看起来它还可以根据不同的头部改变身体外形,甚至假扮成女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