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冷漓泫的唇边忽然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你想要干嘛?”怀柔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的把话说出了口。
“不想干嘛……”冷漓泫忽然望了一眼墓碑,轻嘲道:“我能干嘛呢?”
他能干嘛?
他问她?
怀柔忽然想发笑,这个人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但是,此时此刻,她却笑不出来,胸口莫名的感到一种压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知为何,只要一在他身边,她就总会莫名其妙的感到浑身不自在。
“你就不想知道这里面躺得是谁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漓泫忽然冷漠开口,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怀柔心里隐隐约约猜出了几分,语气生硬起来,“是谁与我何干?”
“无干么?”冷漓泫轻轻一笑,手只是轻轻一挥,一阵冷风忽然拂来。
怀柔来不及躲,生生的接下了那一掌,忽然往后生生的退了一步,不是被他那一巴掌挥的,而是被他的冷笑给震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令她即便在一个燥热的夏夜也感受到了北极的冰温。
“你到底想要干嘛?”怀柔退了一步后,戒备的看着冷漓泫,冷冷的道。“事到如今,你还执着的以为你父亲的死是因为我父王的错么?”
“呵,我自以为是?南怀柔!是你一贯以来都自欺欺人惯了吧?!”冷漓泫轻嗤,眼神落到墓碑上,一刹那变成冰霜,“既然来了,不妨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我不想听!”怀柔忽然背过脸去,咬紧了唇。
“是不想听,还是害怕听?”冷漓泫依旧冷笑着,周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以下。
“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怀柔寒声道:“我自欺欺人也罢,你自以为是也罢,何不让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你说得倒轻巧!”冷漓泫忽然嘲讽似的逼近怀柔,怀柔控制不住的身体一震,径自被步步逼退,直至一个踉跄摔倒在墓前,任那股阴森之气包围全身,虚软无力动弹不得。冷漓泫才开始讲他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南诏国有一户人家,特别风光,因为这一户人家的两个儿子都入朝当了将军,兄弟二人都精忠报国,多次犯险杀敌,立下的战功更是数不胜数,尤其是弟弟,号称“所向无敌”,敌人只需要听闻他的名字便闻风丧胆。可惜好景不长,天澈皇帝忽然毁盟攻国,弟弟挥师北伐,先后收复苷鍚、洛水等地,又于汾城、瀛常大败敌军,进军罗贤镇。而南诏王却一意求和,以十二道“金牌”下令退兵,弟弟在孤立无援之下被迫班师。在两国议和过程中,无奈遭受奸臣诬陷,被捕入狱。最后非但没有冤解出狱,还被那昏君扣以“莫须有”的“谋反”罪名,判以死罪。哥哥听闻消息后,感到悲愤不已,以弟弟战功卓越为由长跪于殿前不起,这才换回了弟弟的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数日后,弟弟一人被流放,而哥哥则因为求情被派往边境地带戍卫,因为常年见不到家人,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长什么模样都快记不得了。最后…战死沙场…尸首无存……当时,他的儿子还只有十岁,虽然只有十岁,却不得不背负起比十岁更重的担子,以至于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因为接受不了父亲战亡的消息最后悲痛欲绝选择了殉夫自缢居然哭不出来。当娘亲的血溅到他的身上将他的衣服全都染红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不过,他依旧哭不出来,甚至于看着娘亲死后依然还瞪着的双眼就嵌在那张原本温柔慈爱的面容上显得无比狰狞时,他还在想,娘亲为何没有闭眼,为何……要弃他而去……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
娘亲是因为太想念他的父亲了,怕他在黄泉路上太过孤单,所以,一得知他已离开的消息,她便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之所以不闭眼,是因为期待着再次见面……
他几乎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娘亲的尸体抬到了院子外,进行了火化。之后的日子里,他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或许,只有他的娘亲知道,他去找他的父亲了。临走前,他抓了一把娘亲的骨灰,装在小玉瓶里,就挂在自己的胸前,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娘亲的温度,感受到娘亲还在身边,一直陪伴着他从未离去……正因为如此,他不吃不喝凭借着这份力量穿越了整个边疆地带,只为了寻觅父亲的遗体。但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单凭他一人,如何能在这么大的荒漠中像海底捞针似的找一个人?他更忘了食物和水对一个人的重要性……终于还是挣扎在了绝望与痛苦的边缘,最后昏倒在了荒漠中。幸运的是,父亲和娘亲的在天之灵保护了他没有被流沙卷走,最后还幸运的被苦苦寻觅他踪迹数日的伯父所救,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后的日子里过得有多么的悲哀,过得有多么的……生不如死!每次午夜梦回,总会想起娘亲拿剑自刎在自己面前时的绝望情景,每每梦醒,都是娘亲在枕边哭泣的声音,父亲的尸首还不知在哪……最令他悲愤到无法自拔的是……他父亲,他的亲生父亲,居然是因为他才自己放弃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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