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忽然闭上眼睛,颓败的松开了手,声音极低,语气里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晦暗味道,“你走吧,或许,我并不值得你喜欢。”
君屏幽忽然转过身看着怀柔。
怀柔将身子软软的靠在软塌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帘,但怎么也挥不去眼帘下那两片浓郁的暗影。她想着若是现在有一把剑刺穿她的心脏的话,也许比这样的自己能让她和他或许更好受一些。
君屏幽看着她,她那样纤瘦,腰肢几乎不盈一握,双手娇小,玉手本来就白皙,但如今隐隐泛着青色,指甲上的豆蔻泛着青白色的光,这个世界的女子都喜欢将指甲染成如红花般妖艳的颜色,夺目高贵,而她的指甲从来就是剔透的青白色,如云雾一般清明,也如她的人一般清丽。即便他自认为这么多年早已经将她看透,但其实他觉得他不过是看了一座冰山的一角。
她的思想,她的学识,她的品行,她的性格,还有她心底的秘密,以及她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甚至,百般不可捉摸。
他们之间,从来隔着的就不是所谓的王爷与妃子的身份与地位,而是那些无法触及的心底的隔阂。
他自认为才华横溢,天赋异禀,世间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他掌控不了或者无法涉及的,但只有她。
掌控不了,不能掌控,无法触及,触及不到。
即便紧紧的相拥着,也感觉不到她的内心,所以,心终于还是承受不起的灰败了。
两人一坐一躺,一个睁着眼睛却看不透她的内心,一个明明闭着眼睛却分明的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境。屋中静的可怕。
许久以后,君屏幽忽然俯下身,重重的吻住了怀柔的唇。
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怀柔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睁开眼睛,却在一颤之后又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由君屏幽清雅如雪的气息将她包围。
君屏幽吻得很沉,似乎要将怀柔淹没,唇齿间都是熟悉的味道,尽管无数次这么亲密,这么缱绻,但是就如上了瘾的毒药一般,明明是一再的品尝,却依然百尝不厌,且甘愿沉沦,哪怕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
怀柔似乎感受到了抵死缠绵的味道,似乎天塌地陷,地动山摇,海枯石烂,高楼倾塌,身死骸骨灭,他也依然不放开她,她感受到了窒息,也感受到了意识在涣散,但更强烈的感受到了君屏幽的气息,一直牢牢的锁定着她,让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放开她。
只是一瞬间,她却体会到了永恒,这种错愕的永恒在她的心里激起了深深的冲击。
他的吻,非比寻常!
不温柔,不狂猛,只是一个劲儿的抵死缠绵,只想要将两个人融为一体,不销魂,却蚀骨。
怀柔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逐渐飘远,直至脱离自己的身体,仿佛再次体会了死的感觉。
君屏幽这才放开了她,看着她绵软的身躯就那么贴着床榻,曾经那么神采奕奕的人儿如今就那么孱弱的躺在那里,眉眼虽然依旧清丽脱俗,但是浑身上下却没了生气,似乎风中飘零的落叶,只要一阵风拂来,她就会被吹远,或者狠狠的砸在地上,粉身碎骨,他的心忽然一紧,双手扣紧了她的肩,轻喊:“怀柔!”
声音哑的厉害,似乎喉中含了沙粒。
怀柔一动不动,仿若未闻。
他猛地用力摇晃她的肩,语气加重,重如千钧,“怀柔!”
怀柔身子歪了一歪,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在眼帘处眯开一条缝,渐渐地睁开眼睛,眼中蒙了一层迷雾般的东西,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如诗如画,无论什么时候看,他都是那么的优雅,可是这一刻,他的优雅却夹杂着一丝又一丝的急迫与焦灼,甚至是沉痛。
“怀柔,你为何就那么狠心?!”君屏幽盯着怀柔的眼睛,想在她眼中看到自己,可是只有一片浓浓的云雾。他的声音忽然就那么轻了几分。“告诉我,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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