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派胡言!”就在众人心中各自猜测的时候,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传了进来。
太后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大步迈进了殿内。
皇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太后,眉头皱的死紧,太后怎么过来了?
“母后,你怎么过来了?”
他起身搀扶太后。
太后在龙椅旁坐下,抬高了下巴指向齐宸靖,“哀家当然要过来,哀家要不过来,还不知道被有些狼子野心的人说成什么样呢!”
齐宸靖嘴角扯了扯,并不在意她说的话。
太后斜睨着老宗正,“宗正,哀家听说有人怀疑皇上的身世?”
老宗正吞了下口水,脖子下意识的缩了缩。
太后却突然拿起龙案上的一封奏折砸了下去,“混账,哀家平日里敬你是宗正,掌大梁皇室宗祠祭祀,敬你三分,你倒好,竟然伙同那起子狼心狗肺的东西来祸害哀家!”
“说皇上不是先皇的血脉?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吗?你们这是在暗示哀家对不起皇上,你们这是在侮辱先皇,侮辱哀家,这样的人就该当场杖毙,皇上还犹豫什么?”
太后瞪着皇上。
皇上苦笑,他不是在犹豫,只是在齐宸靖第一句话说出口时,他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他在等丁刚。
只是丁刚去了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老宗正看了看皇上,在他没开口之前,抢先喊道:“我有太祖皇帝所赐玉牌在此,今日必须得为大梁江山一正血统。”
“安王有先皇托梦的谕示,又有人证在此,太后若是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和安王对质?”
太后气的嘴唇一哆嗦,指着老宗正,“住口,哀家为何要当庭和他对质?”
老宗正上前一步,对着殿下站立的各位大臣,将玉牌高举过头顶,道:“在场的各位,有的是历经两朝或三朝的元老,有的祖上也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我们忠心的是太祖皇帝带着各位的祖辈们辛苦打下的江山,是大梁齐氏的正统血脉。”
“今日既然已经在此,难道各位不想知道我们一直以来所忠的君到底对不对?”
“今日我以太祖皇帝所赐的玉牌为誓,若是我刚才说的话有半句不实,我愿以死向太祖皇帝和先皇谢罪!”
齐宸靖则双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现在老宗正背后,面色淡淡,“本王从不打诳语,今日之事,还请各位大人为本王做个见证。”
老宗正的话字字铿锵,砸在殿下站着的各位大臣耳朵里,如同重捶一样在声声敲打着他们的心。
而齐宸靖的话则如一把挠痒痒的刷子,在他们的心上轻轻挠过,却忍不住让他们的心尖颤动不停。
很多大臣已经有最初的迷茫变得有些犹疑。
今天的朝会,虽然是新年第一个朝会,但是大家私底下都已经有了默契,那就是在这一年第一个朝会上给安王定罪。
有些大臣甚至得了丁刚明确的暗示,在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
而没得到明确暗示的大臣们,稍稍动些脑筋也知道朝中的格局要重新洗牌了。
有的人暗爽,有的人同情,有的也是麻木。
但不管出于何种心理,他们对于今天的事情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的。
但事实上所发生的事情却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致。
不,最起码前半截是一致的。
直到安王妃用一直发疯的猫演示了所谓的中毒过程。
有些人的心理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然后是齐宸靖带着老宗正直冲殿前。
齐宸靖和老宗正的一番话让众人大吃一惊!
事情就这样从问罪安王演变成了论皇室血统的正宗!
他们毫无防备之下听到这样的话,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老宗正的话让几个身经朝中起伏的老臣们开始快速在心理琢磨起来。
今日的事情不管是安王对,还是皇上对,都不是他们做臣子的能参与的。
但是他们已经听到了开头,也就是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且不管谁对谁错,自古成王败寇,今日之事若是皇上胜了,皇上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些听过他可疑身世的人存在这个世上。
若安王和老宗正的话是真的,现在上面坐着的真的不是先皇的血脉,那么能给他们留个体面的全尸估计都困难。
若是安王胜了,那么皇上的身世之谜估计也无需他们刻意保密。
表现的好,或许还能再捞一个从龙之功。
心眼灵活的人开始在心里盘算。
却见有一人已经出列,现在大殿当中高声喊道:“臣请安王展示一干人证物证,以证侮辱先皇之说并不存在!”
草!
又是刑部侍郎李良策。
又让这个人抢了先!
平时看着闷声不响的一个人,今儿竟然出奇的活跃!
瞧人家话说的多好。
不说请求太后对质,而是直接请安王展示人证物证!
几个老臣一边鄙视着李良策,一边争先恐后的站了出来。
“请安王展示人证物证!”
“请安王细细说明!”
“我等老臣为大梁尽心尽力,这等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还请安王尽快说明。”
………………
七嘴八舌,陆陆续续有人站了出来,一个,两个,四个,六个…………
在越来越多的臣子面前,太后面色一片惨白!
气的!
而齐宸靖的嘴角则微微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