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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皱眉:"很大是多大?"

"比豌豆还大,上头还有汗毛!"徐璐离得近,看得很清楚,她不知道自己这无意间的一瞥,却真真的救了松松。

"有豌豆大的黑痣?"李曼青突然惊呼出口。

徐璐眼睛一亮:"你见过?"

本来,李曼青自进来就扶着老太太,站在人群后,平头男回首的时候角度不对,她是绝对看不到他左颈的痣的……但左颈有黑痣的人,她有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以前见过这样的人,黑痣在……应该在左颈正中央,还有三根长长的汗毛。"

徐璐猛点头,"对对对,曼青他叫什么名字,是哪儿人?"

"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儿,我们结婚时候,他是闹洞房闹得最凶的。"所以她这新娘子都能看见他的黑痣和恶心的汗毛。

徐璐却不沮丧,既然是能来闹洞房的,要么是同村的,要么同学朋友,要么同事或者亲戚……毕竟,能闹的肯定都不会是完全的陌生人。

她眼巴巴看向唐丰年。

唐丰年咽了口口水,"当年闹洞房的是村里几个年轻人,他们都没这样的痣……还有煤矿同事也去了,但他们也没。"

徐璐一听"煤矿",精神大振,总觉着这事跟煤矿脱不了干系!"你好好想想,同事都去了哪几个?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带了自己的亲戚朋友去的?"

唐丰年一想也对,那年头年轻人没啥娱乐活动和去处,好容易有办喜事的都会呼朋唤友倾巢而出。

但随即,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怎么了?是想到了吗?"李曼青比徐璐还急。

"我……我两个师傅也去了。"

李曼青先是一愣,突然,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的两个师傅,一个叫林友贵,一个叫杨宝柱。年轻人刚开始下井,都得有老员工带,这样的人在行业里被尊称为"师傅"。

徐璐不知道他们怎么这副表情,却也知道是不好了,后背本来就没干的汗水,又开始一颗颗冒出来,但身上却一点儿也不觉着热,而是冷,冷得瑟瑟发抖。

季云喜打完电话,"各方都确认过了,没动静。"他们重点怀疑的那几个,杨老头一直在村里如过街老鼠,整日闭门不出,龙老头还在监狱里,没这么大能耐。杨静那头刚才打电话核实过了,还在深市,这几天都没什么异常,跟宣城几乎没联系。她表妹也结婚了,正怀着七个月的大肚子。

东升煤矿前老板也因为偷税漏税,还在监狱里呆着,他的产业已基本被季云喜兼并了,手下早就兔死猢狲散,也没能耐了。

季云喜还专门给叶老爷子去过电话,确认过凌煜天还在国外,白柔还没出狱……能想到的"仇人"都排除了。

到底是谁?

"老板,我有话跟你说。"唐丰年轻咳一声,紧握成拳的手心里全是汗。如果真的是他们……他不敢想象。

季云喜往墙根走了两步,"你说。"

"刚才嫂子说那个男人左颈有痣,那个人我家孩子妈见过,是当时来闹洞房的,应该是跟着当时矿上的同事来的……而那天来的同事只有……只有,我两个师傅。"他婚结得晚,当时两位"师傅"还说要给他好好热闹热闹,好扬眉吐气一回。

季云喜皱眉,"谁?"

唐丰年小心翼翼觑着他的脸色,小声的,极快的说出六个字:"林友贵,杨宝柱。"

季云喜脸色大变。

这俩人就是当年撺掇着他躲外面骗赔偿金的人,到现在还在全国通缉呢。

如果是他们……那确实说得通。本来到嘴的肥肉,两万块赔偿金,说退就得一分不少全吐出来,还成了见不得光的老鼠。而且,在事情暴露之前,这俩人的家属,找他要钱的理由也怪多,不是老人病了就是孩子开学了,过年了,甚至他们兄弟要娶媳妇了也找他要彩礼。

刚开始,他都念在他们在自己矿上丢了命,每一次都会给点,可小刘每次都气得跳脚,觉着这两家人不是好东西,欲壑难填。

后来,逼着他们退赔偿金,听说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一家子哭天抢地,寻死觅活,说是要把赔偿金收回去,老人就闹着要跳坝塘,要喝农药,女人要上吊,拖家带口上煤矿堵他的车。

却不想想,那俩人躲外面,给煤矿带来的损失,就是把他们两家人骨头拆了全卖了,也抵不上一个零头。

人贪心起来……真是可恨!

季云喜不雅的"呸"了一口,"走,你跟我去。"

徐璐看着他们上了车,几秒钟之后就消失在村口,麻木的心脏又重新跳起来。季云喜能出门,那应该就是有眉目了。

"曼青快跟我说说,你们想到谁了?"

李曼青扶着她,小声道:"可能是林友贵和杨宝柱。"

徐璐凝眉,这两个名字还真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就是那年,跟着我家丰年一起跑出去的……另外两个。"李曼青红着脸,羞愧极了。唐丰年当时要是能阻止他们,别跟着他们跑,也别让他们跑就好了。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好好过踏实日子的,就因为一念之差,滚雪球越滚越大,到最后……万劫不复。

虽然两口子已经极力弥补给季老板造成的损失了,但人家八位数的损失,他们就是卖肾也弥补不了。季老板不跟他们计较,不过是看他们有老有小罢了。

但有时候,生意人太厚道,还真是致命的弱点。

徐璐听了原委,也叹口气,怪不得"上辈子"的季云喜穷极一生也找不到凶手。任是谁也想不到,人可以贪心到这个地步。

"妈妈,鸽鸽。"平安揉着眼睛,在奶奶怀里不开心。

"怎么了?要吃果果吗?"徐璐抱过来,觉着手臂还是软的。

"鸽鸽,嘘嘘,鸽鸽……"

徐璐眼泪又下来了,他叫的是"哥哥",知道他出去尿尿了一直没回来。

"好,哥哥待会儿就回家了,平安要记着,哥哥代你们受过,以后你们一定要听他的话,好不好?"她声音哽咽,松松可不就是代两个弟弟受罪吗?如果按"以前"的发展趋势,不应该是他的啊。

"好。"平安奶声奶气搂住她的脖子,醒醒在大妞儿怀里也神情恹恹,多胞胎可能真的是心有灵犀。

就这样,一家子左顾右盼,兄弟俩也不肯睡觉,硬是强撑着,时不时就扁着嘴哼唧几声……终于,天快黑的时候,门口响起了熟悉的刹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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